剑斩雷烈
苍穹骤然崩裂,墨云如翻滚的巨兽吞噬了天光,沉闷的雷声自九天深处碾过,仿佛天穹即将碎裂,大地在雷霆的威压下战栗,草木俯首,万物屏息,一道刺目的惨白电光撕裂云层,如神罚之剑直刺而下,雷烈——这个以狂雷为名、以暴虐为行的魔道巨擘,正立于那毁天灭地的雷霆中心,他黑发狂舞,周身缠绕着暴跳的紫电,每一次呼吸都吞吐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,宛如从远古雷狱中走出的魔神,要将这天地彻底撕碎。
就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,一点寒芒自地平线尽头亮起,如孤星坠入永夜,又似绝壁上悄然绽放的雪莲,那是一个人,一袭青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背负一柄古拙长剑,正逆着风雷,一步步踏向那毁天灭地的风暴中心,每一步落下,脚下焦黑的大地便悄然生出一点新绿,细微却坚韧,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屈的意志,风雷的咆哮在他身侧撞得粉碎,却无法撼动他半分,他目光如静水深潭,倒映着漫天雷霆,却无半分波澜,唯有那剑柄上温润的玉髓,在幽暗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,那是他心中唯一的坚守——斩断这无尽的暴虐,还天地一份清明。
雷烈狂笑如惊雷炸响:“蝼蚁!也敢挡我雷道?”他双臂猛然向两侧张开,积蓄的恐怖雷能瞬间爆发!九天之上,无数粗壮的雷霆巨蟒咆哮着俯冲而下,每一道都足以将山岳化为齑粉,它们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雷网,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,将那青衫身影彻底吞没,电光石火间,青衫人身影在雷网中骤然模糊,如一道流光,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闪转腾挪,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半寸,剑尖颤动,竟在漫天雷霆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,精准地点在一条雷霆巨蟒七寸之处。
“叮——!”一声清越的剑鸣刺破雷鸣,那看似狂暴无匹的雷霆巨蟒竟如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,化作漫天星点般的电火花,簌簌落下,青衫人身影一晃,已出现在雷烈身侧,剑锋如月华流转,直指雷烈咽喉,雷烈瞳孔骤缩,他引以为傲的雷霆威压,竟被这渺小的人类以一剑轻描淡写地瓦解!怒火瞬间点燃了他,他狂吼一声,周身紫电暴涨,凝聚成一头狰狞的雷兽之形,咆哮着扑向青衫人。
青衫人眼神依旧沉静,他手腕一抖,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,剑身瞬间吞吐出清冷如水的剑芒,那剑芒并非锐利无匹,却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通透与决绝,雷兽扑来的瞬间,剑芒如一道温柔的叹息,轻轻拂过,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只有一声奇异的、仿佛琉璃破碎的轻响,那头凝聚了雷烈毕生修为的雷兽,连同周身缠绕的毁灭雷霆,竟如被投入清水的墨迹般,悄然消融、溃散,剑芒去势未绝,最终停留在雷烈眉心之前,三寸之地,寒气彻骨。
雷烈如遭重击,踉跄后退,脸上狂傲尽褪,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,他死死盯着那柄悬于眉心的剑,仿佛第一次看清这渺小人类眼中倒映的并非恐惧,而是某种足以涤荡一切污秽的、纯粹的决绝,那剑尖上流转的,不是毁灭的力量,而是斩断虚妄、守护秩序的意志。
“为何?”雷烈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青衫人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收回长剑,剑身归鞘,发出一声悠长的轻鸣,仿佛斩断了世间所有纷扰,他抬头望向依旧阴沉却已不再狂暴的天空,目光悠远:“雷霆本无错,错在执念成狂,我斩你雷烈,亦斩这无尽暴虐。”话音落,他转身,青衫融入天际的微光中,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,和身后那片渐渐平息、重新透出天光的苍穹。
风止,雷歇,天地间只余下剑气残留的清冽,与一种劫后新生的宁静,那柄古剑,曾斩断狂雷,亦斩断了人心深处无尽的执念,只留下对秩序与生机的永恒守望。


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