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斩瀚极
瀚极之域,天似倒悬巨海,地若漂泊残舟,混沌之气凝为黑风,卷起亿万载的星骸,呼啸着割裂时空,这里是宇宙的渊薮,是法则的坟场,传说中连神祇的陨落也在此处化作尘埃,被永恒的虚无啃噬殆尽,就在这死寂的狂澜中心,一抹剑光,正以凡人之躯,劈开亘古的沉寂。
他名唤“烬”,一身粗布麻衣早已被混沌之风撕成褴褛的碎片,裸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深邃的剑痕,每一道都铭刻着与瀚极抗争的岁月,他的手中,并无仙家法宝,亦无神兵利器,仅有一柄残破的铁剑,剑身黯淡无光,布满了细密的裂纹,仿佛下一秒就会在无尽的虚空风压中化为齑粉,但就是这柄剑,此刻却稳稳地悬在烬的面前,剑尖直指那翻涌不息的混沌核心。
“瀚极非牢笼,乃心之镜。”烬的声音沙哑,却如金石交击,在无垠的虚空中震荡开来,“斩不尽的,是混沌;斩不破的,是迷障。”
他的对手,并非实体,而是这片宇宙本身,瀚极之力,是熵的极致,是秩序的终极消解,它试图同化一切,将烬的意识、灵魂、乃至存在的本源,都拖入那永恒的、无意义的循环,无数次的尝试,烬曾坠入其中,亲身体验过时间被拉长至永恒,空间被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绝望,他曾看到无数文明的兴衰在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,听到无数生灵在寂灭时的哀嚎,这些记忆如同毒蛇,啃噬着他的意志。
但烬的剑,名为“执念”,他并非为了征服瀚极,也非为了成为新的神祇,他只是为了一个承诺——一个在宇宙尚年轻时,他与一位逝去故人的约定:“待这世间再无迷惘,我便归来。”
这承诺,便是他心中不灭的灯塔,是他在混沌汪洋中唯一的方向。
“斩!”
烬双目圆睁,精光爆射,他不再去抵御那侵蚀神魂的混沌,而是将全部的意志、所有的记忆、那份沉甸甸的承诺,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残铁之剑,剑身之上,那些细密的裂纹骤然亮起,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生灭,剑锋之上,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光华亮起,那不是金光,不是火光,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“理”之光,那是他对世界的理解,对秩序的坚持,对“存在”本身的捍卫。
这一剑,斩向的不是混沌,而是混沌背后那“无”的源头;这一剑,斩向的不是虚空,而是虚空之中那“虚妄”的本质。
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,只见那道剑光,如开天辟地的一线,瞬间贯穿了整个瀚极之域,它所过之处,狂暴的混沌之气如同潮水般退去,被强行梳理、定义、化为最基础的法则尘埃,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星骸风暴,在这一剑之下,竟化作了有序的星云,缓缓旋转,孕育着新的生机。
剑光延伸,不知几亿万万里,最终触及了宇宙的“壁障”,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只有一声清越的、仿佛来自世界源头的剑鸣。
瀚极,静了。
曾经那永不停歇的毁灭与重生,那混乱不堪的秩序与无序,在这一剑之下,被强行“定格”在了一个新的平衡点,它不再是吞噬一切的巨兽,而更像是一个被驯服的、充满原始力量的摇篮,等待着新的秩序在其中诞生。
烬手中的残铁之剑,寸寸碎裂,化为点点光尘,融入这片重获新生的天地,他身上的剑痕也尽数消失,仿佛从未受过伤,他悬在原地,大口喘息,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凌厉,只剩下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与释然。
他做到了,他以凡人之躯,凭心中一念,剑斩瀚极,为这方宇宙开辟了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。
远处,一颗新生的恒星悄然亮起,光芒温暖而坚定,如同他心中那永不熄灭的承诺,烬望着这片由他亲手“定义”的混沌,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,他的使命已完成,而宇宙的新纪元,才刚刚开始。


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