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破千劫
《剑破千劫》
千劫崖如巨兽之口,深不见底,终年翻涌着混沌瘴气,传说崖底沉睡着上古凶兵“劫”,更埋藏着足以颠覆天道的惊天秘辛,千百年来,正邪两道多少豪杰前赴后继,皆欲夺此机缘,却尽葬于崖下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动这亘古的死寂。
崖顶,风如刀割,凌云子一袭青衫早已被血与尘浸透,单膝跪地,胸口的剑伤深可见骨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撕裂般的痛楚,他手中紧握的,并非什么神兵利器,而是一柄古朴到近乎残破的铁剑,剑身布满细密裂纹,如同干涸大地上的龟裂,唯有剑柄处那颗温润的珠子,正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青芒,勉力抵挡着崖底不断上涌的侵蚀心神的魔气。
“凌云子,交出‘破劫’之剑,可饶你不死!”邪派魁首血手人魔悬停半空,声音如同九幽寒风,带着戏谑与贪婪,他手中血煞长刀刀气如虹,映照出他眼中燃烧的欲火。
凌云子抬起头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却擦去,眼中是磐石般的坚定:“劫非劫,剑非剑,便让尔等见识何为——破劫!”
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手中铁剑之上,刹那间,那颗青芒大盛,剑身裂纹中竟流淌出无数细若游丝的金色纹路,仿佛沉睡的古老血脉被重新唤醒,这柄看似凡铁的剑,正是他师门代代相传,用以镇压千劫崖的“破劫”之剑!剑中蕴含的,并非杀伐之力,而是历经无数劫难磨砺出的,一种斩断虚妄、直抵本源的“破”之真意!
“找死!”血手人魔怒喝,血煞刀气化作滔天血浪,朝凌云子汹涌扑来,那血浪中哀嚎声声,皆是无数亡魂的怨念,足以吞噬神魂。
凌云子不退反进,手中破劫剑迎风而长,剑身嗡鸣,那些金色纹路竟化作一片片细小的金色剑羽,脱离剑身,在空中汇聚成一只展翅的金色剑隼,发出清越的鸣叫,直冲血浪!
剑隼所过之处,血浪竟如烈日下的薄冰,迅速消融、溃散,那并非蛮力破除,而是剑隼身上散发的“破”之意境,直接瓦解了血煞刀气中蕴含的“执念”与“邪念”——执念生妄,邪念成劫,破其根本,劫自消散!
“什么?!”血手人魔大惊失色,他引以为傲的血煞魔功竟被如此轻易克制。
凌云子身影一闪,如鬼魅般欺近,破劫剑看似缓慢,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韵律,直刺血手人魔心口,这一剑,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却仿佛要刺破世间一切虚妄与劫数。
“噗嗤!”
血手人魔仓促间抬刀格挡,却只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“破”之力贯入体内,他引以为傲的魔体竟如纸糊般被洞穿,更可怕的是,他体内的魔气、修为,乃至那颗争强好胜的魔心,都在这一剑之下被“破”得支离破碎!
“不可能……我……我不甘心!”血手人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溃散的身体,最终化为飞灰,连一丝怨念都未能留下。
千劫崖底的混沌瘴气猛然剧烈翻涌,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升起,那是一个由无数怨魂、魔气、劫难碎片凝聚而成的庞然大物——“劫”之化身!它没有固定形态,只有一双充满无尽恶意的巨眼,死死盯住了崖顶的凌云子。
“吼——!”震天动地的咆哮响彻天地,瘴气化作无数利爪和毒蛇,朝凌云子抓去、噬去。
凌云子脸色苍白,刚才一剑已耗尽他大半心力,他看着手中破劫剑,剑身裂纹更多,青芒黯淡,他知道,面对这天地大劫,单凭一己之力,乃至这柄神剑,都难以抵挡。
他忽然笑了,笑得释然,他将心神沉入破劫剑中,意念与剑中传承的无数先辈意志相连,他看到了历代持剑者为了守护苍生,以身饲劫,最终剑碎人亡的悲壮画面。
“破劫,非破外物,乃破心中之执,破世间之妄!”凌云子低语,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。
他双手握剑,高举过顶,将自身残存的所有精血、神魂,连同那不屈的道心,尽数灌入破劫剑中,破劫剑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,那些裂纹在光芒中竟仿佛化作道道古老符文,剑柄处的青珠寸寸碎裂,化作点点青光融入剑身。
“以吾之魂,铸剑之魄;以吾之血,燃破劫光!”
凌云子化作一道流光,手持燃尽一切的破劫剑,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庞大的“劫”之化身!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只有一道极致璀璨的剑光,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,瞬间贯穿了“劫”之化身的核心,那光芒所过之处,一切的怨念、魔气、劫难,都如同冰雪消融,净化为最本源的能量。
千劫崖底的混沌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,巨型的“劫”之发出不甘的嘶吼,最终在剑光中彻底消散,化为点点星光,洒落崖谷。
崖顶,风停了,凌云子的身影已经消失,只余下一柄通体晶莹剔透,宛如琉璃的铁剑,静静地悬浮在空中,剑身裂纹尽去,流转着温润而内敛的光芒,仿佛历经千劫洗礼后,返璞归真,真正做到了“破劫”。
那柄剑,不再是为了杀戮,也不再是为了对抗,它更像是一种象征,一种见证——见证着在无尽的劫难面前,唯有放下执念,坚守本心,方能破开迷障,迎来真正的安宁与新生。
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千劫崖顶,也洒在那柄“破劫”之剑上,折射出七彩的光芒,照亮了每一个幸存者迷茫而震撼的脸庞,剑破千劫,劫后新生,一个新的传说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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