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巅圣君
苍茫云海之上,悬浮着那座传说中的“凌霄天阙”,传说中,此地乃是云巅圣君的居所,圣君统御九天,执掌风云,身影所至,雷霆万钧,令众生俯首,凡尘仰望,只觉那云阙深处,唯有至高无上的孤高与威严,凡人目光难以企及,凡俗之心更无从揣度。
然而圣君并非生而居于九天之上,他曾是人间一名寂寂无名的少年,名唤“云澈”,彼时,人间正逢“永夜劫变”,天幕如被墨染,日月沉沦,黑暗如同粘稠的泥沼,吞噬着生机与光亮,绝望的阴霾笼罩大地,瘟疫横行,生灵哀嚎,年轻的云澈,家破人亡,在绝望的深渊边缘,目睹了太多生命在黑暗中无声熄灭的惨象,那无边的黑暗,如同烧红的烙铁,深深烫进了他的灵魂,点燃了近乎焚毁一切的执念——他发誓要撕裂这永夜,哪怕以身为炬,燃尽自身。
他踏上了那条九死一生的“问道征途”,西行十万大山,毒瘴蚀骨,妖兽环伺;北临无尽寒渊,冰魄穿心,孤寂噬魂;南渡怒海狂涛,漩涡如巨兽之口,随时能将血肉之躯碾为齑粉,他攀登过插天剑峰,在嶙峋的寒石上以血肉为阶,磨穿双足;他潜入过幽冥鬼沼,在腐朽的怨念中挣扎,心志几乎被同化为虚无,每一次倒下,都离死亡更近一步;每一次爬起,眼中那欲撕裂永夜的火焰便炽盛一分,他追寻的不是飘渺的长生,而是足以劈开黑暗的力量,是让苍生重见天日的唯一可能。
当云澈最终登临凌霄天阙时,他已不再是那个凡俗少年,他体内奔涌的,是足以令星辰颤抖的力量,周身萦绕的,是斩断因果的锋芒,他站在天阙之巅,俯瞰着脚下那片沉沦的焦土,眼中再无悲悯,唯有一片冰冷的、燃烧的决绝,他抬起了手,掌心之中,一点比太阳更纯粹、更炽烈的光芒骤然凝聚,那光芒仿佛拥有生命,带着焚尽八荒的意志,朝着永夜的核心,悍然轰落!
“轰隆——!”
一声并非来自人间、而是响彻整个寰宇的巨鸣,撕裂了亘古的黑暗,天幕如脆弱的琉璃寸寸崩碎,囚禁已久的金色洪流奔涌而出,刹那间倾泻大地,阳光!久违的、带着暖意的阳光,重新亲吻着龟裂的土地,驱散了瘟疫的阴霾,在枯萎的草木上催生出点点新绿,永夜劫变,就此终结。
当劫后余生的生民们从地窖、山洞中爬出,泪眼婆娑地仰望那重获光明的天空时,他们看到了凌霄天阙上那个伟岸的身影,他周身光芒万丈,仿佛由纯粹的光焰铸就,身影模糊不清,唯有那俯瞰众生的目光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种穿透灵魂的寂寥,人们颤抖着,匍匐在地,用尽毕生最虔诚的声音,呼唤出一个崭新的尊号——“云巅圣君”,圣君之名,响彻寰宇,成为力量与救赎的终极象征。
圣君执掌风云,其令一出,四海莫敢不从,他曾引天河之水灌溉赤地,使千里荒漠重现绿洲;他曾降下雷霆之威,震碎意图颠覆人间的邪魔巢穴;他亦曾以神念遍扫九洲,寻孤苦无依者,赐予庇护之所,凡间灾祸,有求必应;强敌环伺,有圣君在,便无人敢轻易犯边,他如同一座永不倾斜的巍峨山岳,为苍生撑起一片永恒的晴空,无人知晓,在那光焰万丈的神躯之下,在那双掌控寰宇的威严眼眸深处,永夜劫变中无数消逝的悲鸣,以及那以身为炬、焚尽黑暗的孤绝,早已化为无声的刻痕,在永恒的生命中,刻下无法磨灭的寂寥,圣君的威严,是亿万生民仰望的灯塔;圣君的孤寂,却是这永恒光焰下,无人能解、无人敢问的终极密码。
岁月流转,凌霄天阙依旧悬浮于九天云海之上,圣君的传说在时光的长河中愈发璀璨,凡人只道圣君高居云巅,执掌乾坤,是永恒不灭的神祇,他们仰望着那光芒万丈的天阙,心中充满敬畏与向往,却无人能真正理解那光芒背后,是以怎样焚尽一切的孤绝与牺牲铸就,圣君,这位立于云巅的至高存在,他的身影是苍生仰望的永恒坐标,他的威严是庇护众山的巍峨山岳,而他灵魂深处那片永夜般的孤寂,却如同神座之下最深的阴影,沉默地诉说着力量巅峰处,那份无人能及、也无人能懂的永恒苍凉,他便是光,是盾,是那孤绝于云巅的圣君,是苍生仰望的永恒坐标,亦是力量尽头那无人能解的永恒孤寂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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