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破风凌
风凌渡口,风是这里唯一的主宰,自春至冬,自朝至暮,那风便如千万匹脱缰的野马,自北方的戈壁席卷而来,呼啸着,嘶吼着,扑向这奔腾不息的浊浪黄河,风凌渡,便因此得名,渡口的残碑上,刻满了岁月与风沙共同磨砺出的沧桑。
在这风沙与河水交织的 harsh 之地,有一个剑客,他叫“凌”,没有姓氏,仿佛他便是这风凌渡的一部分,孤峭,坚韧,带着一股被风沙打磨出的棱角,他的剑,没有名字,只是一柄寻常的铁剑,剑身布满了细密的纹路,那是无数次与硬物碰撞,被风沙侵蚀的印记,就是这柄剑,在凌的手中,却仿佛有了生命。
凌的剑法,也如这风凌渡的风一般,刚猛、迅捷,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,他没有师父,没有传承,他的剑法,是从风中悟出的,年少时,他看风卷起黄沙,形成一个个旋转的沙暴,那中心却是最平静的;他看风吹动芦苇,看似柔弱,却能在坚韧中折断枯枝;他看风过悬崖,卷起碎石,却能发出撕裂长空的怒吼,风有形态,风有力量,风亦有魂,凌的剑,便是要将这风的魂,凝聚于一招一式之中。
这日,风凌渡口比往常更加狂暴,黄沙漫天,遮天蔽日,连黄河的涛声都被风声压了下去,渡口的老榆树被吹得摇摇欲坠,几间茅草屋的屋顶早已被掀飞,行人皆避之不及,唯有凌,独立渡口,一袭青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。
他的目光,投向了河心,那里,一叶扁舟正被巨浪疯狂地抛掷,舟上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身影,正发出绝望的呼喊,风太大,浪太急,寻常的舟楫早已不堪一击,眼看就要被这浑黄的巨口吞噬。
凌没有犹豫,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铁剑,剑身在昏黄的天色下,泛着一层冷冽的光,他没有立刻动身,而是闭上了眼睛,任凭狂风拍打着自己的脸颊,沙粒打在身上,生疼,他在感受风,感受风的流向,风的节奏,风的每一个细微的脉动。
忽然,他睁开了眼,眸中精光一闪,如暗夜中的流星。
“起!”
他低喝一声,身形如离弦之箭,却又轻如鸿毛,脚尖在湿滑的河滩一点,整个人便腾空而起,借着风势,竟不疾不徐地向河心飘去,他的剑,此刻不再是一柄冰冷的兵器,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,是风的延伸。
凌落在了翻滚的扁舟旁,舟身剧烈摇晃,他如蜻蜓点水般稳住身形,舟上几个船夫见他突至,又惊又喜,凌不语,只是横剑于胸前,剑尖微斜,对准了迎面而来的巨浪。
“风凌剑式·破!”
他轻喝一声,手腕一抖,剑尖划出一道简洁而凌厉的弧线,没有花哨的招式,没有炫目的剑光,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劲气,自剑尖喷薄而出,那劲气仿佛与狂风融为一体,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,硬生生将那滔天巨浪从中劈开!浪头被一分为二,从扁舟两侧轰然砸下,却再也无法伤及分毫。
风,似乎在这一刻为之一滞,凌的剑,破了这风凌渡的“风”,也破了这黄河的“凌”。
他收剑入鞘,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,不过是拂去衣袖上的尘埃,随后,他助船夫稳住船只,将他们安全送至对岸。
船夫们跪地叩谢,凌却只是摆了摆手,转身便走,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风沙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,只有渡口的老榆树上,不知何时,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,如同一道不屈的印记,向世人诉说着“剑破风凌”的传说。
从此,风凌渡口依旧风沙呼啸,黄河依旧浊浪滔天,但人们都说,每当风最烈,浪最急的时候,仿佛能看到一个青衣剑客的身影,在风与浪之间,舞着一柄无名的铁剑,守护着这渡口的安宁,他的剑,早已超越了兵器的范畴,成为一种信念,一种在逆境中不屈不挠,勇于突破的精神象征,剑破风凌,破的不仅是自然的狂暴,更是人心中的怯懦与困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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