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都市药神》

《都市药神》：当生存与尊严在霓虹下拔河

凌晨三点的CBD,写字楼像巨大的黑色玻璃匣子，零星几盏灯还亮着，像困在深渊里的星子，林默靠在冰冷的消防通道墙上，手里攥着一张刚从医院拿出来的缴费单——晚期肾癌，靶向药每月三万八，医保报销后自费一万二，他盯着单子上的数字，像盯着一个无底洞，而洞口，站着刚上小学的女儿，正举着满分试卷问他：“爸爸，老师说周末去科技馆，你能请假吗？”

被逼出来的“药神”

林默曾是别人眼中的“天之骄子”：985名校毕业，在一家外企做项目经理，年薪五十万，妻子温柔，女儿可爱，直到两年前，他确诊癌症，一切都变了，工作丢了，存款花光，房子卖了，妻子为了女儿的学费回了老家，他独自留在城里，一边化疗，一边打零工，却依然填不满医药费的窟窿。

那天,他在医院的肿瘤科走廊里，听到两个农村老人的对话，大爷攥着皱巴巴的几张钱，对老伴说：“闺女寄的钱刚到，赶紧去印度买的药，比国内便宜三分之二，就是不知道真假……”老伴抹着泪：“便宜点也行，总比吃不起强。”林默的心猛地一沉——他一直在吃的靶向药，印度仿制药只要四千多，不到国内的零头。

他开始偷偷查资料,联系在印度留学的学妹，帮忙代购，第一次收到药时，他捏着药片在手里看了很久，白色的，圆圆的，和国内的一模一样，他犹豫了三天，自己先试吃了一周，身体没异常，才悄悄告诉了同病房的病友。

消息像长了翅膀,起初只是几个熟人找他买，后来病房走廊里、医院的QQ群里，都开始传“有个默哥能买到便宜药”，他的手机从早到晚响，微信好友申请从没断过，他辞掉了送外卖的工作，租了个小仓库，专门做“代购”——他不敢说自己“卖药”，只收“代购费”，每一单都亲自核对药品，写清楚用法用量。

有人叫他“林菩萨”，有人叫他“药神”，他笑了笑，说：“我不是神，我只是不想看着和我一样的人，因为吃不起药等死。”

霓虹下的灰色地带

林默的“生意”越来越火，仓库里的药堆成了小山，他雇了两个兼职，负责打包、发货，每天忙到凌晨，看着快递单上一个个陌生的城市，他觉得那些纸箱里装的不是药，是希望。

但麻烦也跟着来了,有次他收到一条陌生短信：“林默，你在卖假药，我们已经盯你了很久。”他的手一抖，手机掉在地上，那天晚上，他翻来覆去没睡，想起医生说的“晚期生存期不超过一年”，想起女儿的视频电话，心里一阵发慌。

更让他难受的是“道德困境”，有个农村患者找他买药，说把家里的牛卖了，凑了五千块，想多买两个疗程，林默把药价压到了三千五，还偷偷多塞了两盒，患者给他磕了个头，他赶紧扶起来，眼眶红了。

他知道自己在游走在法律边缘,中国《药品管理法》规定，未经批准生产、进口的药品，按假药论处，但他看着那些患者绝望的眼神，想起自己当初因为买不起药差点放弃治疗，又怎么忍心停下来？

有一次,他在医院遇到一个年轻的妈妈，孩子得了白血病，进口化疗药一疗程就要五万，她把头发都卖掉了，还是凑不够，林默默默给她塞了两盒印度仿制药，说：“试试这个，也许有用。”年轻的妈妈哭着给他鞠躬，他转身就走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——他救不了所有人，但他能救一个，是一个。

当生存与尊严拔河

事情在半年后爆发了,有患者吃了代购的药出现副作用，家属报了警，警察查封了林默的仓库，扣押了所有药品和账本，林默被带走的时候，仓库外围满了人，有患者举着“救救药神”的牌子，有记者举着相机闪光灯。

审讯室里,警察问他：“你知道你这是违法的吗？”

林默低着头,声音沙哑：“我知道，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，对于那些吃不起正版药的人来说，仿制药就是救命稻草，如果我不卖，他们只能等死，等死算不算违法？”

警察沉默了,他们见过太多因为买不起药而倾家荡产的家庭，也查过不少假药案，但林默和他们见过的“药贩子”不一样——他的仓库里，药品码得整整齐齐，每一盒都有详细的记录；他的手机里，存着几百个患者的联系方式，备注着病情和用药情况；他的账本上，每一笔“代购费”都只够覆盖成本和快递费，根本没有赚多少钱。

案件上报后,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，媒体开始报道“天价药”问题，讨论仿制药的合法化路径，有律师为林默辩护，说他“情有可原，罪不至刑”；有患者联名写信，请求法院从轻处罚；就连当初那个差点放弃治疗的年轻妈妈，也带着孩子来到公安局，哭着说：“是林默给了孩子第二次生命，他不是坏人。”

法院考虑到林默的犯罪情节轻微,社会危害性小，且有自首和立功表现，判处他有期徒刑两年，缓刑三年，判决那天，林默走出法院，看到门口等着他的患者们，突然蹲在地上哭了。

药神之后，还有多少“林默”？

缓刑期间,林默没有再代购药，他开了一个公众号，分享抗癌知识，教大家如何辨别真假仿制药，联系公益组织，为贫困患者申请援助基金，他说：“我不能再当‘药神’了，但我可以当‘桥梁’，连接患者和正规的救助渠道。”

女儿的周末,他终于能请假了，科技馆里，女儿举着满分试卷，笑得像朵花，林默蹲下来，抱住她，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，觉得一切都值了。

《都市药神》的故事结束了，但现实中的“林默”还有很多，还有无数患者因为“天价药”而陷入困境，还有无数家庭因为一场病而返贫，我们期待着，有一天，“药神”不再需要出现——因为每一种救命药都能被负担，每一个生命都能被尊重。

霓虹依旧闪烁,城市依旧喧嚣，但总有一些人，像林默一样，在生存与尊严的拔河中，选择了后者，他们不是神，却比神更温暖——因为他们用自己的方式，照亮了别人的路。

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