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破瀚极
瀚极之境,天风如刀,刮过亘古不化的玄冰,发出鬼哭般的尖啸,这里没有日月,只有永恒的幽蓝与死寂,是传说中连神祇都畏惧的绝域,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角落,一袭黑衣的身影正艰难地跋涉着,他叫凌尘,一柄残剑“孤鸿”斜斜背在身后,剑鞘上的血迹早已被风雪冻结成暗红的冰晶。
凌尘的目标,是瀚极之心——那据说是维系这片绝域与外界平衡的神秘核心,也是他复仇的唯一希望,三年前,师门被神秘势力一夜血洗,只有他因外出采药而幸免,而那股势力首领,胸前便佩戴着一枚与瀚极传说有关的奇异徽记,线索最终指向了这片冰封地狱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凌尘喘着粗气,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针,刺得肺腑生疼,他的眉毛、头发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霜,脸上布满冻疮,唯有那双眼睛,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,比这瀚极的寒冰更冷,更烈。
突然,地面一阵剧烈震动,远方的冰壁轰然坍塌,一头通体覆盖着冰晶鳞甲的巨兽——“冰睛玄龟”缓缓探出头来,它比山岳还要庞大,一双巨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死死锁定在了渺小的凌尘身上,这是瀚极的守护者,也是凌尘此行必须面对的第一道生死考验。
“来吧!”凌尘低吼一声,抽出背后的“孤鸿”,剑身并不起眼,甚至有些残破,但在他手中,却仿佛活了过来,他身形一晃,避开玄龟喷出的极寒吐息,脚踏玄冰,身法如电,向巨兽的腿部关节掠去。
玄龟怒吼,巨大的利爪横扫而来,带起的劲风几乎要将凌尘撕成碎片,凌尘不避不让,手中“孤鸿”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,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竟硬生生架住了巨爪的拍击,火星四溅,虎口震裂,鲜血直流,但他眼神中的战意却愈发高昂。
“瀚极虽寒,难灭我心!剑锋所指,即是归途!”凌尘一声长啸,体内真气疯狂运转,尽数灌注于“孤鸿”之中,只见那残剑之上,竟隐隐有赤红色的光芒流转,与周围的极寒之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抓住玄龟攻击的间隙,身法施展到极致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在巨兽庞大的身躯上穿梭,每一次闪避,都险之又险;每一次出剑,都凝聚着他全部的意志与仇恨。“孤鸿”剑锋过处,冰晶鳞甲片片碎裂,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玄龟彻底被激怒,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疯狂旋转,整个瀚极之境都随之颤抖,无数冰锥从天而降,形成一片死亡的领域,凌尘身处其中,压力倍增,身上又添新伤,他知道,久战必亡,唯有速战速决!
“给我破!”凌尘将真力提升到极致,仰天长啸,手中的“孤鸿”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,仿佛沉睡的巨龙被唤醒,他不再闪避,不退反进,迎着漫天冰锥,化作一道决绝的剑光,直刺玄龟头顶那块最为坚硬的逆鳞。
“噗嗤!”
剑入肉声,沉闷而响亮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,玄龟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,幽蓝的巨眼中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与迷茫,凌尘咬紧牙关,手腕一绞,再猛然抽出,带起一蓬滚烫的鲜血(在这极寒之地,鲜血竟未立刻冻结)。
巨兽轰然倒地,震动得整个瀚极都在呻吟,凌尘站在巨兽的头部,剧烈地喘息着,手中的“孤鸿”剑刃上,冰与血交织,散发着诡异的光芒。
穿过玄龟的残骸,凌尘来到了瀚极之心的所在,那是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水晶,内部仿佛有星辰在流转,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,温暖着这片死寂之地,水晶旁,一个身着白袍的老者负手而立,正是当年血洗师门的神秘首领。
“你终于来了,凌尘。”老者缓缓转身,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,“为了这瀚极之心,也为了你那可笑的复仇?”
“交出它,或者,死!”凌尘举剑指向老者,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杀意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老者大笑,“瀚极之心乃是天地至宝,岂是你这等蝼蚁染指的?我便让你和你的师门一样,化为尘土!”
话音未落,老者身形一晃,一股远比玄龟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瀚极,凌尘只觉得呼吸困难,手中的“孤鸿”都开始微微颤抖,他知道,真正的战斗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剑光与掌影交织,冰晶与能量激荡,凌尘的剑法凌厉而决绝,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,老者的掌法则玄奥莫测,看似轻描淡写,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,凌尘节节败退,身上伤口越来越多,鲜血染红了衣襟。
“你的剑,很快,但你的力量,太弱了!”老者一掌拍出,凌尘如遭雷击,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冰壁上,口中鲜血狂喷。
“师门……不能白死……”凌尘挣扎着站起来,看着手中的“孤鸿”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他想起师父的教诲,想起同门的笑脸,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。
“瀚极虽极,我心破之!剑虽残,志不残!”
凌尘将毕生修为尽数注入“孤鸿”,不顾自身承受的巨大负荷,人剑合一,化作一道超越极限的剑光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直刺老者的眉心,也刺向了那块瀚极之心。
“轰——!!!”
惊天动地的巨响中,剑光与老者的掌力、瀚极之心的能量轰然相撞,刺目的光芒吞没了一切。
当光芒散去,瀚极之境开始崩塌,冰壁融化,天风渐息,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,而凌尘,半跪在地,手中的“孤鸿”已经寸寸断裂,化为一地铁屑,他看着胸前那枚从老者身上夺下的、与瀚极之心共鸣的徽记,又望向那块逐渐黯淡下去的水晶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
剑破瀚极,虽身受重伤,虽剑断人亡,但他终究是闯过来了,为师门,讨回了一个迟到的公道,只是,当他倒下的那一刻,心中不知为何,竟没有想象中的狂喜,只有一片无尽的苍凉,以及对未来未知的迷茫,瀚极虽破,前路何方?或许,只有风雪知道答案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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